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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住民的澳洲:體會文化的VR時光機

06.01.2023
HKD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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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稱有意打造時光機大概會引來側目。然而,Brett Leavy一心以虛擬世界呈現澳洲大陸在歐洲殖民之前的原貌,卻非單純是天馬行空的想像。相反,既然科技早已存在, Leavy數十年來不斷努力精進、加以善用,務求實現他的願景。

在這方面已累積了豐富的經驗,而且為澳洲全國的原住民廣播電台和電視台,以及紀錄片製作貢獻尤深。他最新的作品以數碼科技,特別是建立虛擬世界為焦點。Leavy醉心於虛擬現實(VR)和擴增現實(AR)科技,並看準第一身視點角色扮演遊戲的潛力,希望以此打造虛擬時光機,讓用戶體驗已消逝時代的地貌和生活方式。


Leavy早年從事為第一民族申索土地權的工作,致力爭取把祖傳土地物歸原主,交回原住民的手中。然而,他非常不滿意工作上接觸到的土地權申索書面報告,認為這些法庭文件被閱讀機會較小,更遑論能與社會或年輕一代分享。針對此問題,他想出了重新展示這些意義重大的資料,令年輕人可以輕鬆參與,再建立一套把傳統知識傳給下一代的方法,包括運用虛擬現實和擴增現實的遊戲,準確地設計和建造虛擬環境,呈現出本來由澳洲原住民獨力管理的岡瓦那大陸。


為了建立堪比Google Earth 的澳洲大陸,Leavy特別創辦了Bilbie Virtual Labs,以重建天然環境為目標。這片虛擬澳洲土地甚至包括本來讓原住民賴以維生的野生動物。當然,他還有更多其他想法,例如加入人類和動物的非玩家角色(虛擬管理人和圖騰生物),還有符合歷史的聚居地。Leavy認為:「這種方法讓使用者可以從原始澳洲人的角度體驗他們的生活和挑戰,認識值得慶賀的事物。這不僅是一部時光機,而是教育意味深遠的跨時空文化體驗,能為現代澳洲社會帶來正念訊息。」


重建虛擬世界觀
Leavy說:「重新構造過去是建立永續身份的重要一步,這點對於澳洲以至全球的第一民族來說別具挑戰。原住民的知識並不是靜止的,也不是以文字紀錄為基礎;他們的知識植根在土地上。」說到這裡,也是時候解釋計劃名字「Virtual Songlines」(虛擬歌之版圖)背後的意義。在澳洲第一民族的文化中,「歌之版圖」(songlines)是一個統稱,代表凝聚原住民、他們的土地、居住環境,以及一同居於大陸上眾多部落的故事、神話和傳奇。Leavy解釋說:「基本上,歌之版圖就是知識總體,與第一民族族人一直認識和以其維生的土地息息相關。『Virtual Songlines』就是一種重建這個版圖的方式。」


Virtual Songlines是一個總體概念詞,代表建立上述虛擬世界所涉及的一系列計劃,Leavy笑稱為「原住民宇宙」的世界。然而,Virtual Songlines也指他和共同研發人攜手創作的數碼工具,這些工具用來重新構建歐洲移民定居澳洲前,原住民世界裡的花草樹木、動物和人類世界。可以想像,為原住民的整個地貌和文化地形進行重建,並涉及大量繪製和建模,難度極高。
Leavy 詳細闡述了相關過程:「我們先從地理資訊系統的衛星數據取得精確的地形資料,然後對植物標本集進行廣泛研究以找出原生植物的生態,再以數碼方式重新建造植被。我們特別注重用作食物、傳統草藥或製造工具的植物,令它們成為專題故事的元素。」他與歷史學家和原住民長老合作,準確地在正確的位置描繪營地等日常生活的重要地點和特徵,將它們創建為三維立體背景和物品,再為虛擬世界加入人和動物,盡量真實表達歐洲人把大陸改頭換面前,土地和自然資源共存的狀態。


重新構想日常空間
Virtual Songlines其中一個主要目標,是證明第一民族不只活在現今最多原住民聚居的澳洲偏遠地區。Leavy解釋說:「在歐殖以前,澳洲原住民都在最理想的地區生活,那裏有淡水、豐富的野生動物和茂密的植被,但他們被歐洲人以非常暴力的手法趕走,我們應更深入明白這些史實。澳洲現時約有70萬第一民族的後裔,他們絕大多數生活在大城市,但卻不知道自己的文化根源來自這些由祖輩守護的土地,所以令他們重新認識這段歷史特別重要。」


Virtual Songlines名下的專案,可於澳洲各地的畫廊、圖書館、學校和公共場所看到。Leavy進一步解釋玩家的體驗:「遊戲時間不會很長,但可以身歷其境地探索當地原貌,也可以參與角色扮演和執行收集食物、體驗當時日常生活等小任務。」每個專案地點都是根據獨立研究的資料打造,提供了當地人的精神、實體和文化關聯證據,區內的一草一木、一山一水和一鳥一獸,還有世世代代生於斯的人們,都是這些空間的管理人和守護者。


Virtual Songlines的焦點是為區域打造專屬體驗,主要取材自澳洲每個州的文化遺產,重新建構已知的營地、採石場和「博拉」(bora)儀式場地。Leavy繼續闡述這些工作的重要性:「我們選定了舊部落曾經存在的大城小鎮來進行相關工作,這是為了尊重各個地點,而為地點命名,能把它們與過去經常到訪這些空間的傳統擁有人聯繫起來。以真實的方式呈現本來的面貌,可以幫助人們反思他們所在的地方,想像在混凝土和瀝青埋沒原始狀態之前的真面目。」


寓教於樂
隨著Virtual Songlines發展多年, Leavy對專案的雄心壯志也越來越大,尤其是在遊戲和沉浸式體驗方面。「這些遊戲以原住民的澳洲為背景,玩家在『虛擬』的真實社區完成英雄任務,參與文化傳承的生存遊戲,我們盡力重現先民的生活和環境。在這項英雄任務中,你需要從零開始建造社區、覓食求生、製造武器,致力在你所擁有的環境中發展。這個概念非常接近現時大行其道的頂級多人遊戲,好像『刺客信條』等。」


Bilbie Virtual Labs現時正在全澳洲進行超過50項類似的專案,這些遊戲基於相同的前提,並以一樣的軟體工具構建。Leavy說:「為盡量令每個虛擬世界展現最真實的原貌,我們需要逐次採訪長老和傳統知識傳承人,藉此了解每段生活經歷,再與他們共同設計。」虛擬地形的遊戲玩家,能夠走進暗藏危險的世界,在忠實於大陸比例,即24公里x24公里至100公里x100公里的大範圍中漫遊。


Virtual Songlines滿載了寓教於樂的可能性,Leavy認為難以用一言半語來完全說明。「遊戲中有一個教授語言的部分。玩家在探索環境時能體驗可持續資源管理。此外,因為長輩負責口述故事,所以玩家需要學懂尊重才可以取經。玩家還可以學習地理、歷史、科學、數學、社會科學和生物學的知識,以及接觸叢林食材和草藥。基本上,我們正在建立整個虛擬世界,所以從遊玩中可以得到什麼成果,只會受限於你的想像力。」


Leavy說:「幾千年來,我們一直是創新者,而科技只是另一種訴說我族人民口述歷史故事的方式,讓其他人對我們的土地、文化和傳承有更深了解。」他認為,當人們意識到現代城市生活的堅硬表面之下,原來蘊藏著豐富的傳統知識和文化,便可促進第一民族與廣大澳洲社會之間的互相尊重,有望加深彼此了解。他樂觀地認為:「如果人們發現我們都是一同生活,一同努力,那麼,我們便可以同舟共濟,這將有助於提高原住民的地位,對整個國家有利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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